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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县那些奢华事

清水河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王耀对《法治周末》记者说,该县的新城区规划经过了县人大常委会的同意。

按规定,城市规划还需报请到上级主管规划的部门备案。记者到呼和浩特市城建局档案馆查阅相关备案资料时,却被工作人员告知,之前的资料都未有备案。

城市规划法中还规定,城市规划经批准后,政府应当公布。

但在接受记者采访的众多市民中,均称当时并未发现政府有公布。县商务局退休老干部郝姓老人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一位侯姓出租车司机甚至到2006年看到《农民日报》的报道后才得知。

但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却在当时早已经准备卖掉旧城房子,到新城区置业。据省内一家媒体记者透露,2003年时,清水河县县委宣传部一位工作人员提前得知消息后,将自己十几万元的房子以3万元卖掉,后突然得知新区停建,又从隔壁家以十几万元把房子买了回来,前后亏掉十多万元。

在当时,“迁址”消息不胫而走,清水河县房价直线下跌,许多人贱价卖房,走了上述卖房者的冤路。

但其实,许多清水河县城关镇的原住民并非愿意迁往新区,土质和距离是最主要的两个原因。新区的土质很疏松,在新区县财政局的门前,地上的土几乎都是沙土,脚踩下去会印出一个四五公分的脚印。后因未建完全的烂尾楼也破坏了原来仅有的植被,土质沙发更为严重。

显然,新区规划的环节中缺少了颇为重要的公众参与一环。

在张献华律师看来,忽略民意的城市规划是政绩工程,不是民生工程。

若将清水河新区事件放在2002年的大背景下,或许还会发现更为内在的缘由。张献华介绍说,当时全国各地都有建设新区的想法和行动,全国上下“搬城成风”。

仅在内蒙古自治区,2002年,呼和浩特市市委市政府从人多拥挤的老城区迁址如意开发区,有市领导号召“把城市空间留给老百姓”,将行政区搬离生活区。上行下效,鄂尔多斯市、呼伦贝尔市等地区以及下面的旗县便开始了“造城运动”。

但这些“造城运动”大多以失败告终。继呼伦贝尔的“空城”、鄂尔多斯的“鬼城”相继被媒体报道后,如今又出现了清水河的“烂尾城”。

“有可能政府决策部门的初衷是好的,但若不自量力,不考虑自身的情况,就容易变成泡沫。”张献华说,以清水河为例,即便新区建设成功,政府必然长期举债,以政府的财力可能要还30到50年。

据悉,现清水河县政府已经调整思路,把重点全部放到了旧城改造上。而对于“烂尾”的新区,将逐步规划为一个招商引资的平台。王换成介绍说,目前已引进两个企业,用地手续都已批准,现在还在谈几个风力发电的项目。(李亮)

刨根问底

20道审批关 为何管不住贫困县奢华

3000万元自有财力与60亿元举债耗资的悬殊、10年建成的“烂尾城”、国家级贫困县———内蒙古清水河县几乎具备了成为热点新闻的所有元素。

对于内蒙古清水河县未经审批的决策失败,国家行政学院公共管理教研部教授汪玉凯认为,此属明知故犯。

事实上,云南陵水的高尔夫球场、江苏阜宁的山寨世博中国馆、河南濮阳的豪华办公楼、别墅群、山西定襄的千万元追星、安徽阜阳的白宫等亦正或曾进入公众视野。

贫困县大帽与“高尔夫”、“世博”、“别墅”、“明星”、“白宫”等所隐喻之奢华,在现实中但凡关联,即使其所映射的悬殊与落差已了无新意,但公众舆论的关注度却是愈发强烈。

中国公安大学治安系教授王太元对《法治周末》记者表示:“采用反腐败的习惯套路惩处‘少数地方、个别领导的违纪违法行为’,这种‘法不责众’的惩处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上海市交通大学法学院行政法教授朱芒告诉《法治周末》记者,对于贫困县的奢华,不能先入为主以“好”或“坏”一概评价。“如果清水的新城建设取得了成功,这种奢华又会如何评价?”他认为,政府动机及其行政决策程序是评判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