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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李家峪灰场与周边村庄20年污染纠葛

       [导读]烧开一锅水,锅底沉着一层灰白,拿瓢小心翼翼地把水舀到暖壶里;坐在土炕上,一抬眼,望见的是白墙上闪电状裂缝,而这房子,装修才两年;踩着梯子爬到屋顶,可见几道“创可贴”式的突起...

唐山李家峪灰场与周边村庄20年污染纠葛

小狗在灰场撒欢,风刮起的粉煤灰弥漫在远处。 南都记者 张骏 摄

唐山李家峪灰场与周边村庄20年污染纠葛

陡河发电厂在灰场种植柳树和沙棘遏制扬灰,同时通过管道喷淋。南都记者 张骏 摄

唐山李家峪灰场与周边村庄20年污染纠葛

今年4月,甘雨沟村民朱凤莲家中水瓢的白灰。南都记者左志英摄

唐山李家峪灰场与周边村庄20年污染纠葛

为向发电厂索赔,张树民如今依然奔走。南都记者张骏 摄

南都记者 左志英 发自唐山 烧开一锅水,锅底沉着一层灰白,拿瓢小心翼翼地把水舀到暖壶里;坐在土炕上,一抬眼,望见的是白墙上闪电状裂缝,而这房子,装修才两年;踩着梯子爬到屋顶,可见几道“创可贴”式的突起,那是房顶开裂后做的小手术……

这是唐山市古冶区王辇庄乡甘雨沟村村民张树民每天要面对的,他一度宿命般忍受了多年,而今,他和全体村民一起维权——— 向大型央企陡河发电厂索赔。

把张树民和陡河发电厂相连的是该厂的灰场,距甘雨沟只有四五百米。张坚信,水里有灰,房子开裂,全因灰场一边渗水一边飞灰。

就污染损害问题,甘雨沟村曾和陡河发电厂签订赔偿协议,并如数拿到钱款。但村民转眼又发现新理由,继续索赔。

像甘雨沟这样的山村,灰场四周散落着十几个,都以类似的方式维权多年。陡河发电厂一次次被叫回谈判桌,然而连续二十年为灰场之祸买单,却直到北京奥运会前才下重金从源头上根治。

纠葛仍在继续。陡河发电厂迄今已赔付的金额并未透露,但有据可查的已过亿元,迟来的环保付出了巨大代价。

渗水

李家峪村东头、灰场西侧主坝下的两口水井,水位不断升高,直至自溢而出,各家各户的舀水瓢越来越白

甘雨沟人为灰场所困已有20来年,但索赔是最近几年的事。

早在上世纪50年代,中央规划在唐山修建大型火力发电厂。到70年代,随着京津唐地区严重缺电,建厂方案正式敲定,地址是陡河水库西岸,故而得名陡河发电厂。1976年,一号机组开始发电,到1986年,8台机组全部建成投运,成为当时全国最大的火力发电厂,承担过北京四分之一的用电任务。

煤灰和煤渣是火力发电必然产生的废料,统称粉煤灰。1吨煤进去,约产出0.3吨废料,8台机组全部运行时,陡河发电厂年产粉煤灰约200万吨。受历史条件所限,电厂起初是用水力除灰除渣,即用水将粉煤灰冲入陡河水库东岸巨大的灰场。这个灰场其实是个山凹,里面原本有个村庄———李家峪村,因此得名李家峪灰场。

1982年,李家峪整体搬迁,挪到灰场西侧主坝外。第二年,灰场建成,第三年,正式运行。灰面设计标高99米,面积282万平方米,容积6800万立方米。出灰场,向东南翻过一个小山包,就是甘雨沟。

李家峪灰场东投入运营时,陡河水库的水用于工农业,根据方案,灰场污水通过西侧主坝下的泄水沟西行至陡河水库。但从1986年开始,陡河水库的功能逐步向饮用水过渡,陡河发电厂对灰场的治理就此起步。

李家峪灰场最早的病症是渗水厉害。陡河发电厂副总工程师张浩军说,当时冲灰,灰水比例是1:15,在视觉上,灰场一度更像水库,水面可行船,水里有鱼游。

灰场东高西低,污水首先渗向西边的陡河水库。为阻止污染水库,陡河发电厂最先采用的办法是,在灰场西侧主坝下修建临时收水泵房,回收附近灰水,然后打入灰场。到1989年,新装6台大功率回水泵,4台运行,2台备用,设计每小时回水1500吨。这次回收的污水,不再直接返往灰场,而是被打回厂内,进入冲灰水系统。

灰场渗水危及的不止陡河水库,还有灰场四周的十几个山村,涉及唐山市两区一县,开平区、古冶区和滦县。其中,环抱着灰场的甘雨沟、李家峪、宋家峪、韩家哨等村尤为明显。

灰场投运几年后,即有山村为水所困。李家峪村东头、灰场西侧主坝下的两口水井,水位不断升高,直至自溢而出。各家各户的舀水瓢越来越白,用手一撸,一指白灰,陡河发电厂不得不在村西头另打一眼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