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灰似有似无,远处偶尔会卷起一片白烟,未到“起雾”的程度。不过,踩着干燥疏松的粉煤灰转悠半个小时后,一摸脸,涩涩的一层灰。
“从去年开始,粉煤灰少多了,渗水也轻多了。”朱会荣觉得变化挺大。
“是好了不少,但问题还在。”朱凤莲拿起水瓢,伸出手指轻轻一擦,一指的白。
对于灰场治理,张树民并不放心,“电厂照样在往灰场排灰水”。2008年8月22日,他亲眼看到灰水从直径四五十厘米粗的管子里倾泻而下,轰轰作响,像瀑布一般。去年9月2日,今年1月18日,有人拍到了灰水如注的画面。
对此,陡河水电厂负责人刘刚解释说,北京奥运会期间,电厂因为发电任务重,所以临时启用李家峪灰场。至于另外两次,可能是干除灰系统有故障。记者两次前往李家峪灰场,没有发现灰水入场。
“现在粉煤灰好卖,干嘛还要送到灰场。”王晓静说,一级灰90来块一吨,二级灰三四十块一吨,三级灰20来块一吨。一级二级灰可以用作水泥添加剂,三级灰一般用于铺路等。陡河发电厂一名工人也称,粉煤灰比较抢手,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
分裂
获7500万赔偿的李家峪,“幸运”得让其他村嫉妒,却同样鸡犬不宁
最近两年,陡河发电站门前渐趋风平浪静,作为“胜利者”的村民之间反而暗流汹涌。
在甘雨沟,30万元补偿款,按户分成若干份,5000元到7000元不等。其中7000元2户,6000元3户,大多数是5000元。时任村主任的张树民得6000元,另一个维权积极分子张明是5000元,两个曾经亲密合作的人就此结下梁子,分道扬镳。
愤愤不平的“5000元户”还有很多,其中包括张树民的小姨子,他们曾到乡、区、市乃至北京上访,直至今日仍然耿耿于怀。
获7500万赔偿、就地翻建的李家峪,“幸运”得让其他村嫉妒,却同样鸡犬不宁。2008年,该村正式确定按照统一样式就地翻建,材料由村委会购买,工程则交给建筑队。该村200多户人家,有30多户不同意这一方案,要求自己采购建材,前任村主任侯长江和前任村支书周江都是其中之一。“村委会买的料质量差,沙子都不给用好的,盖的房是豆腐渣工程。”
反对者心里无法平衡的是,现任村主任兼村支书侯庆利可以盖豪华小洋楼,他们为什么不能自己买料建房?
韩家哨,从陡河发电厂拿到800万元,用于补偿村民的房屋受损,村委会决定按照房屋面积平分。但周恩等六七户自认为房屋受损严重的人家,坚决不同意这种分配方案,他们四处上访,至今不肯领钱。
虽然30万元的补偿在村人之间引起怀疑与指责,但并没有降低张树民等人的维权热情。通过结识诸多环保和媒体人士,甘雨沟人的思路逐渐开阔,试图举起法律武器实现诉求。今年1月份,58名村民联名到 北 京 起 诉 陡 河 发 电 厂 的 母 公司———大唐国际发电股份有限公司,但结果却令他们沮丧,“法院不给立案,也不解释原因,只是让我们去找唐山市政府。”
张树民们至今仍在奔走。在诉状上,他们要求电厂对造成的损害进行治理,私底下则坦言,最大愿望是对方能出巨资,让甘雨沟就地翻建或集体移民。
污·治
1984年,李家峪灰场正式运行,数年后即有山村为渗水所困;
1992年,陡河发电厂为遏止渗水,高浓度除灰,灰场飞灰污染发端;
2008年,陡河发电厂通过重金改造除灰系统、绿化灰场,称正常情况下不再向灰场排灰。
(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