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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
□快报记者 邢志刚 河北武安 报道
1月5日下午，一名伤者正在武安市医院重症监护室接受治疗 IC供图
虽然在前一天发生了重大煤气泄露事故，但1月5日夜晚，普阳钢铁公司还在继续生产 IC供图
事故事先毫无征兆
阳邑镇距武安城西40公里，普阳钢铁公司就坐落在这个小镇。
1月4日，普阳钢铁公司发生了一起煤气泄漏中毒事故。根据1月5日武安官方在事发后首次公布的调查情况，这起中毒事故共造成7死9伤的严重后果。因为死伤惨重，普阳钢铁公司很快成为了舆论关注的焦点。
1月8日17时，快报记者站在阳邑大街上，一眼望去，十里钢城，到处都是拔地而起的炼铁炉和高矮不等的厂房。川流不息的运输车队一派繁忙景象。
在普阳钢铁公司办公区入口处，保安仔细地盘查着来往人员的证件。快报记者被告知，因为他们没有接到武安市委宣传部以及企业负责人的电话，不能进入办公区。
在此期间，记者与几名工人进行了交流。“最近几天，各个车间，各个工段都在进行安全生产学习，日后还要考试，这次没人敢大意了。”工人们告诉记者，1月4日事情发生时，他们几个人都在距离事发地大概几公里的车间里。当天下午，消息传来说公司120钢厂出现了煤气泄漏事故，死伤人数有二三十人。
胡运贵，普阳钢铁公司120钢厂2号转炉的工人，他和其他的工友一样，在事发当天根本没有想到，厄运正在无声无息地降临。
事发当时身在操控室的炉前工孟富成说，大概11点多的样子，突然就听到对讲机中有人大声喊“煤气管漏了”。“我伸头往外一看，一些工人正戴着防毒面具、带着氧气瓶往下抬人。”看到情况紧急，孟富成和一些工友向事发地赶去，但是还没有走到跟前就感觉到不对劲，“感觉呛得慌，刚赶到炉边我就昏迷了。”
据了解，普阳钢铁公司120钢厂有两个转炉，1号炉当时刚刚完成一次炼钢，停止运转，发生事故的2号炉是今年1月1日刚刚开始砌的新炉。
胡运贵的工友刘先生向快报记者讲述了事故发生时的情形。操控室的工人们听见有人在对讲机里大喊“煤气管漏了”，紧接着，数位工人戴着防毒面具、带着氧气瓶从炉架上陆续抬人。此时，胡运贵与其他20余名工人均已中毒昏迷不醒。
1月8日19时左右，暮色笼罩当中的普阳钢铁公司办公区灯火辉煌。就在这个时候，快报记者终于和武安市委宣传部有关人士沟通成功，终于可以在企业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事故发生现场。
大概10多分钟的车程后，快报记者进入了120钢厂事故发生现场。快报记者看到了发生煤气泄漏的2号转炉，炉体将近两层楼高。1月4日，就是在这里，有许多工人正在炉内砌炉。
普阳钢铁公司随记者去现场的工作人员称，事情发生后，这里已经停产了。
普阳钢铁公司转炉车间工人石剑飞称：“我们当时炉子里面有7到8个工人，外边也有7到8个工人，里面的工人受伤比较重，吸入后就动不了了，我们外边的比较轻。”工作人员介绍说，当时一共有16名工人在这里施工，他们正在新建2号炼钢炉，并且要把一号转炉和二号转炉的煤气管道进行联通。
在快报记者调查期间，武安普阳钢铁公司多位工作人员均称，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可以说是毫无征兆，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7死9伤”是怎么来的
据快报记者了解，此次中毒事故的死伤者当时曾被送到武安市医院接受抢救治疗。
1月8日早晨8时，快报记者赶到了武安市医院，在心血管内科病区和脑内科病区，快报记者对病房逐个进行查询，希望能寻找1月4日煤气泄漏事故中的中毒者，但没有任何发现。
武安市医院副主任医师孙学斌向快报记者回忆，今年1月4日下午13时左右，普阳钢铁公司先后送来7名中毒的工人。其中1人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亡，另外6人都处于昏迷状态。经诊断发现，中毒者主要是吸入了大量的工业煤气。“大概在5日晚上20时左右，普阳钢铁公司又派人开车到医院，称应病人家属要求，接受治疗者要全部转院。”孙学斌称，他只记得其中有1名工人叫胡运贵，不过他和其他工人一道已经转院了，至于转到什么地方去了，当时也并未询问。现在医院里已经没有中毒的普阳钢铁公司的工人了。”
“当时被送到武安市医院的到底有几名工人？孙学斌所称当时有7名工人在医院接受抢救治疗的情况是否属实？如果是7名工人，他们都来自什么地方？他们的基本情况又是怎样的？”1月8日上午，快报记者先后辗转武安市医院办公室、医务科，但均被工作人员告知，那些工人当时都处于昏迷状态，有人还当场死亡了。至于具体的情况，他们并不清楚！在交流中，记者意外得知，1月4日，除有7名中毒工人被送至武安市医院外，同时还有一些工人被送到了武安市仁慈医院。
根据这条线索，快报记者随后来到武安市仁慈医院。这是一家民营医院，在与ICU病房毗邻的患者家属接待室内，快报记者看到了2名成年男子和1名小女孩。“你们是不是中毒者的家属？”记者向他们询问有关情况。“我们不接受采访。”小女孩一口回绝。两名成年男子则向记者称，他们是武安管陶乡人，确是中毒病人的家属。
而在此时，本来称能介绍点的情况的一名男子看到门外有一名红衣青年打招呼，当即称要去楼下。10分钟返回后，该男子干脆称自己耳朵背，听不懂也听不清楚快报记者的讲话。另外一名男子也是三缄其口。
武安市仁慈医院蒋志勇院长说：“当时普阳钢铁公司是用自己的车送中毒者到医院的，一共送来了9个人。6人到医院时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当场宣布死亡，5具尸体当时就被拉走了，另外1具尸体在医院太平间停放一晚后，1月5日夜被人拉走了，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只剩下3个人”。
谈起3名接受治疗的中毒者入院时的情形，蒋志勇称，当时他们全部重度昏迷，到医院后，医务人员首先安排3人在高压舱进行吸氧。当日连续2次吸氧后，3名工人被送到了ICU。到1月7日，他们3人体能开始恢复，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在门诊吸氧舱内，通过电脑屏幕，快报记者看到3人在舱内坐着进行交谈。
病历资料显示，3名中毒者分别是：袁爱红25岁，武安市管陶乡六梁村人；王伟22岁，武安市管陶乡下站村人；张斌28岁，阳邑镇土高岭村人。
据河北省安监局举报中心人士介绍，1月4日20点12分，河北省安监局接到武安市一名群众举报，称位于河北省邯郸武安的普阳钢铁发生煤气泄漏事故，“造成三十多人昏迷”。随即，河北省安监局要求邯郸市安监局对该举报进行核实。
当日晚上11点左右，邯郸市安监局派人赶往普阳钢铁核查事故真实性，初步核查结果为：1月4日中午12点左右，南京市三叶公用安装公司承建的河北普阳钢铁有限公司2号转炉煤气管道在施工过程中发生煤气泄漏，造成10余人中毒。
1月5日上午9点左右，抢险救援工作结束。邯郸市安监局确认此次事故造成16名工人煤气中毒，其中7人死亡。
据此，武安市政府以“7死9伤”的口径，对外宣布了这起迟报的煤气泄漏事故。而这个“7死9伤”的官方数据，和快报记者在接诊医院了解到，以及工厂工人的表述是吻合的。
群众举报迟报、瞒报
全国制造业500强企业爆出煤气泄漏事故而且存在迟报情况的新闻，很快让身处事件漩涡的普阳钢铁公司成为了社会的焦点。而对强烈依赖钢铁产业的武安而言，这起煤气泄漏事故给当地带来的震荡无疑也是巨大的。
公开资料显示，河北武安普阳钢铁公司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始建于1992年，公司是当地集烧结、炼铁、炼钢为一体的综合型钢铁企业，曾获全国制造业500强称号。2008年实现销售收入达151.32亿元。普阳钢铁董事长郭恩元亦是邯郸当地的明星企业家、邯郸市人大代表，也是胡润钢铁富豪榜中多年的常客。
而地处晋、冀、鲁、豫四省交界地带的武安市是一座以工业为主的城市。2008年，武安全市生产总值完成404亿元，财政总收入完成43亿元。
武安有关官员对记者称，钢铁产业每年的财政贡献约占武安财政总收入的四分之三。而发生事故的普阳钢铁公司，一年上缴的利税达12亿元，是武安的纳税大户。“发生这样的事故，是谁也不想看到的！”该官员称，他们也想尽快平息这个事件。
据武安官方称，1月4日上午11时45分左右，武安市普阳钢铁公司发生煤气泄漏事故。事故发生后，企业并未按有关规定报告，而是自行实施抢救，下午2时左右，现场抢救结束。4日晚8时20分，武安市安监局接到邯郸市安监局转来的举报普阳钢铁公司发生煤气中毒事故的举报件后，立即派人赶赴现场核查。到晚10时20分左右，企业承认煤气泄漏造成10余人煤气中毒。事发后，邯郸市政府立即成立了由安监局长为组长，市公安局、市监察局、市总工会、市建设局和武安市政府参加的事故调查组。
武安市政府副秘书长，安监局局长韩苏生称，调查组发现，作为承建方的南京三叶公用安装公司在施工过程中，存在安全措施不当的情况。同时，调查组还发现，施工单位在事故上报过程中存在迟报的情况。韩苏生称：“事故发生是4号上午11点多，可他们到晚上8点才报给我们。应该是2个小时内报出来。”
事实上，就在快报记者调查的当日，这起煤气泄漏事故又从中牵出了“案中案”。1月8日中午，武安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宋明玉给快报记者提供的一份名为“普阳钢铁公司瞒报煤气泄漏事故被查实”的文字材料。
材料称，在事故调查组的全面深入调查下，发生在1月4日的普阳
■事故发生后，有群众向当地媒体反映死亡人数不止7人。媒体通过内参形式报道了此情况。瞒报事实由此被确定。
■目前已经核实的死亡人数是21人，其中河北省13人，外省8人中有来自江苏的工人。
■承建煤气管道工程的南京三叶公用安装公司负责人刘建林目前已被武安警方控制。涉案嫌疑人、南京三叶公司施工员史志敏1月8日在溧阳被抓获。
■1月8日，国家安监总局工作组赴河北督促严查瞒报行为。同日事故调查组“升格”，河北省政府正式成立调查组，由副省长孙瑞彬任组长。
钢铁煤气泄漏事故调查工作有了重大突破，普阳钢铁公司负责人7日晚交代说，这次煤气泄漏事故共造成21人死亡，较先前公开的死亡7人有重大差距。
而对于这个结果，河北有关媒体的同行显得并不意外。据介绍，在瞒报情节被发现之前，他们已经发现了端倪，因为有群众打电话给他们反映，死亡人数不止7人。该同行介绍，调查后，他们通过内参的形式，报道了有关情况。此后，瞒报的事实果真被确定。
21人的死亡人数是怎么确定的？据武安方面介绍，事发后，调查组把核实伤亡人数以及有无瞒报当做调查组工作的重点。为推进调查核实工作，由纪委、安监、公安等部门组成的调查人员采取了四项措施，“一是动用刑侦等手段加大了对该公司关键人员的审讯力度；二是广泛调查了解，搜集证据，核对伤亡情况；三是向社会公布调查组举报电话，公开接受群众监督和举报；四是对企业外包施工队伍人员逐一核对，杜绝错漏。”
上述文字材料显示，“经连夜全方位加紧工作，已经核实的死亡人数是21人，其中，武安市8人、涉县5人、河南等外省8人。”
根据快报记者调查了解，武安2家医院能对得上号的人数是7死9伤。那另外14名死者是当场死亡，还是被送到了其他医院抢救无效后死亡？已经转院的9名伤者目前到底在哪里？21人的死亡人数是不是最终定论？
武安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宋明玉对快报记者称:“死亡人员名单目前无法公布，河南等外省8名死亡人员中，有江苏的工人，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尽管答应向快报记者介绍江苏工人的情况，但截至9日下午发稿时，快报记者并未等到宋明玉的回复。
河北省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局长高圣先8日晚透露，至于伤亡数字会否有变化、企业瞒报过程等事故具体情况，待深入调查结束后将统一对外公布。
“南京三叶”负责人被控制
连日来，除普阳钢铁公司外，承建煤气管道工程的南京三叶公用安装公司被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事发后，邯郸武安市政府副秘书长、安监局局长韩苏生称，承建单位存在安全措施不当的情况。
武安官方公布的消息亦称，据初步分析，普阳钢铁公司煤气泄漏事故是由于施工人员在完成 焊接1号转炉与2号转炉煤气连接管道工程后，未采取可靠的煤气切断措施，使1号转炉煤气泄漏到2号转炉系统中，造成正在2号转炉进行砌炉作业的工作人员中毒，是施工不当酿成的惨剧。
据快报记者在武安了解，发生中毒的工人多是属于江苏省南京三叶公用安装公司的员工，事发时部分普阳钢铁厂的工人在现场帮忙，也有中毒的。
由此看来，南京三叶公用安装公司在这起事故中扮演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1月8日晚，经过1个多小时的联系，在寂静的普阳钢铁公司办公楼内，快报记者见到了该公司党委副书记郭学良。
据了解，郭退休前是武安市某局的局长，和普阳钢铁公司老板是一个村的，退休后被聘到了普阳钢铁公司。“我前几天在外地，回到公司后，才知道发生了煤气泄漏事故后存在迟报瞒报的情况。”郭学良称。
“南京三叶公用安装公司当初是怎么取得这个工程的？当初是否通过了招投标的程序？这家公司是否具备相应的施工资质？当初的施工合同可否提供？”对于快报记者的诸多提问，郭学良面露难色。“现在涉及的相关领导都在警方的控制当中，相关的合同等资料也在调查组，我不了解具体的情况。”
不过郭学良透露：“南京三叶的负责人刘建林目前已被武安警方控制。”“刘建林是三叶公司什么人？”“听说是南京三叶一个施工队的。”郭学良说，至于更详细的情况，需要向警方了解。而武安警方以事情正在调查为由拒绝了快报记者的询问。
而快报后方记者在南京辗转查询得知，出事的江苏南京三叶注册的经营场所在南京秦淮区剪子巷，但实地探访并未找到该家企业的门牌。而在南京市工商局、江苏省工商局、质检部门，也没能查到这家企业的最新信息和相关资质。
而就在1月8日，原南京三叶公用工程有限公司法人代表丁同庆向快报表示，南京三叶公司早在2006年就已经注销了，并没有在河北承接普阳钢铁公司的管道煤气工程。丁同庆说，南京三叶公用工程有限公司原来属于“纺织工业公司”，到2006年渐渐停止运作，也不再参加工商年检，后来就自动注销了。而他本人也于同年退休，离任的时候没有债务、没有经济纠纷。丁同庆委屈地表示：“太让人气愤了，我们是被陷害的！”
“既然真正的南京三叶并未承接普阳钢铁公司的工程，那实际承接工程的刘建林和南京三叶又是什么关系？存不存在假冒三叶的情况？普阳钢铁公司是否对施工单位进行过审查？”面对快报记者的疑问，武安市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宋明玉称：“此前你们的报道我们也看到了，报道已经说得很清楚，一再追问没有什么意义。事情说出来，你们南京那边也不好看！”
由于武安当地拒绝透露三叶公司的情况，在普阳钢铁公司施工的是否是真正的南京“三叶公司”一时成谜。武安官方给记者提供的资料称：“对造成事故的江苏省南京三叶公用安装公司目前正在加紧事故原因调查。”
而据来自常州警方的消息，1月8日19时，常州市公安局通过线索，在溧阳成功抓获了涉案嫌疑人南京三叶公司施工员史志敏。
国家安全监管总局督促调查 调查组升格
据武安市政府介绍，目前，公安部门已依法将普阳钢铁公司主管安全的副总经理予以刑事拘留，对公司安全部部长、公司南坪分厂安环科科长2人实施监视居住；武安市委、市政府研究决定，对安全监管不力及在这起瞒报事故中负有失察责任的武安市安监局主管副局长和阳邑镇镇长、主管安全的副镇长等3人先行予以免职，待事故原因查清后再作严肃处理。
武安市公安局也向快报记者证实，已经以“不报、谎报事故罪”对普阳钢铁进行立案侦查，并已对普阳钢铁主管安全生产相关责任人员依法控制。
而据快报记者了解，1月8日18时抵达武安市的国家安全监管总局副局长孙华山率工作组一行直接来到钢铁厂煤气泄漏地点、2号转炉施工现场等进行了实地查看，询问了解有关情况。并在当晚8时30分，召开专题会议，听取了邯郸市、武安市两级政府及各有关部门对事故核查情况的报告。
在听取了汇报后，孙华山就下一步工作提出了六项要求：一是要采取多种措施和手段，千方百计进一步核实事故死亡人数，确保准确无误；二是要将瞒报事故的情节和经过彻底查清、查实，特别要查明瞒报事情的组织者和责任人；三是要按照“四不放过”的原则和“依法依规、实事求是、注重实效”的要求，认真查处事故，查明事故原因；四是要严肃追究有关责任人的责任，包括造成事故的责任人和瞒报事故的责任人；五是要认真做好善后工作，确保社会稳定；六是要举一反三，提出有效整改措施，进一步修订和完善有关制度，防止事故发生。
1月9日上午，武安市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宋明玉告诉快报记者，8日晚上，事故调查组已经由邯郸市“升格”到了河北省。从当晚起，该起事故的调查由河北省政府组织进行，河北省副省长孙瑞彬任组长。
“现在的主要工作一是查找事故发生的原因。另外一个是核实江苏的那个公司是否具有资质，如果有资质，江苏的公司担主要责任，如果没有相应的资质那么政府监管方面就会有责任。”武安当地政府的一名官员对快报记者说。
据介绍，针对此次事故，武安市委、市政府已经部署了在全市范围开展安全隐患大排查行动，特别对钢铁危化企业开展外埠施工单位专项整治，声称要对无资质的施工队伍一律清退，对未办理“安全三同时”的建设项目一律停建，对建设单位与承建单位未依法签订协议、疏于管理的一律停产。
与此同时，1月8日，邯郸市政府发布了《关于建立生产安全重大事故隐患举报奖励制度的通知》，宣称对举报的各类重大事故隐患，一经核实，相关部门将酌情奖励举报人3至10万元奖金。
离开普阳钢铁公司时，快报记者了解到，除发生事故的转炉局部停产外，该公司生产经营活动正常进行。当地政府有关人士对快报记者称：“事故原因调查、伤员救治、死者家属稳定以及善后处理、安全整治等方面的工作正在有力有序加快进行。”
这次采访并不顺利。
1月8日早晨6时，快报记者抵达河北武安，早晨8时记者先后赶往武安市医院和武安市仁慈医院，了解死、伤者的个人情况。在武安市仁慈医院，记者碰到了几名武安市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一直跟在身边“陪同”记者采访。伤者家属则集体保持缄默。尽管武安市委宣传部负责人面对快报记者声称会全力配合采访，但直至当天16时，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反馈。
当天下午，无奈之下，记者坐出租车赶往事发地，但却被普阳钢铁公司的门卫告知，没有市委宣传部和企业领导的通知，无法进入现场。尽管几经协调，克服重重困难后，记者还是进入了事发现场和办公区，但普阳钢铁公司的一位副书记则对记者玩起了太极，三缄其口。
这起被迟报、瞒报的特大事故中涉案的8名主要人员都在警方的控制当中，他们是瞒报真相的知情者。与记者同日抵达武安的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的两位同行，至1月9日上午记者离开时，还在为采访的事宜和武安官方进行沟通。
据记者了解，这起事故中迟报、瞒报被发现，是得益于群众的举报电话。而瞒报事故在邯郸并不是第一次发生，相关的媒体报道和官方的表态也证实了这一点。能够查询到的公开报道显示，仅在邯郸当地，瞒报伤亡人数的情况就发生过好几起。
知情权是公民享有的重要权利，公开透明的公共信息也是民众所期盼的，为此政府也正朝着更加公开、更加透明的方向努力。有关传播学者认为，信息公开是最有效的危机公关。恢复公众信心的根本，不仅在于如何处理责任人，更在于能否及时还原真相。在这种意义上而言，河北武安在普阳钢铁公司煤气泄漏事故中，有很多东西都需要反思。
在这起事故中，谁参与了事故的瞒报？谁是总导演？南京“三叶”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些都有赖于有关方面的信息公开。
快报记者 邢志刚
记者手记
信息封锁
是另一种瞒报
